在偷渡來香港之前,有一件事讓我得到非常深刻的教訓。上一集我曾經提到我去防洪搶險,當堤壩的缺口被巨浪衝崩的時候,不懂游泳的我奮不顧身跳下缺口,用身體阻擋了洪水的來勢,爭取時間讓戰友將泥頭和沙包堵上了缺口,保住了堤壩和公社的糧倉。
這件英雄事蹟眾所周知是我所為的,但在1970年的時候,廣東省評選農村基層先進黨支部,中共廣東省委機關報南方日報居然在頭版發表全篇報導,將我防洪搶險的事蹟移花接木到黨支部書記的頭上,說黨支部書記奮不顧身跳進缺口,怎樣怎樣。其實在防洪搶險的時候,他在村子裡坐鎮,根本不在距離我們村子八公里的東寶河的堤壩。
更加荒唐的是,兩個禮拜之後,評選廣東省全省農村先進民兵營時又如法炮製,將我的防洪搶險事蹟,移花接木到黨支委民兵營長身上。在民兵通訊的雜誌上,竟然報導的先進事蹟的時候,說黨支委民兵營長某某某奮不顧身跳進缺口。
沒有最荒唐,只有更荒唐,在三個禮拜之後,評選廣東省農村基層先進團支部時,又把我的事蹟再次移花接木到黨支委團支部書記身上,黨支委團支部書記某某某,奮不顧身跳進缺口怎樣怎樣。
我曾表示抗議,得到的不是公道,而是被苛斥:「講少句啦!收爹啦!」
何為事實,何為真理,何為真相,在當權者手中就是一團麵粉,任由他們操弄、扭曲為直,讓我對當時的氛圍、環境和社會,由希望到失望,由失望到絕望……